“高热病”与非特异性免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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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讳言,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全国各地猪病不但没有在“良好愿望”下有所平息,而是呈现“新疫区来势更猛,老疫区不断反复”的严峻态势。事实表明,猪场无论饲养规模大还是小,如果仍然维持过往的思维方式与处理措施,几乎无人可以“独善其身”。

“高热病”定义之见解

本人始终认为“高热病”之定义很不科学,甚至连“专业”都谈不上,可以说是兽医学界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

从临床症状来分析,笔者认为可以把一年多来的猪病分为差异极大的两大类:

第一类:传播速度快,主要从中、大猪(50-80公斤体重)开始发病,然后波及保育舍小猪及种猪。对常规免疫基本完善的猪群,如果只采取简单的保守疗法,而不错误地接种疫苗或药物注射,3-5天可以耐过,死亡率一般较底,甚至不会出现死亡现象。

第二类:呈局部性发病,主要危害保育舍小猪,严重的场甚至从产房哺乳小猪开始,但种猪或中大猪较小发病。种猪错误接种“蓝耳病”活毒苗的场表现更为突出。此类病猪死亡率可高达60-90%。

如果把这些病都简单地统称为“高热病”,难免会给业界产生误导。

对“蓝耳病”之疑惑

如前所述,对临床表现差异极大的两类猪病统称为“蓝耳病”是否具备足够的依据与说服力,本人心存若干疑问:

1、在复继感染相当严重的病猪身上分离病原,目标病原与可能存在的病原群如何界定?应该有多个目标还是只瞄准一个目标?分离鉴定者是否都具备准确寻找多个可疑病原的技能?

2、从临床症状表现来看,在我国几乎无法找到几个不受“蓝耳病”感染的猪场,是否有人做过“蓝耳病”毒株血清型严谨的、有系统的普查?是否可以在表现健康猪群中分离出“变异株”?猪对不同血清型的毒株是否有交叉免疫力?

3、典型的PRRVS感染种猪应会表现出怀孕后期(105-107天胎龄)流产的“标志性”症状,现时分离出的“变异株”是否亦具有此特征?还是已经“变异”成“没有规律”的流产?抑或完全不会造成流产?

4、临床上母猪流产是在接种疫苗之前还是之后(接种疫苗后3-5天至3-4周不等)?是接种“蓝耳病”活毒苗引起的致病效果?还是接种灭活苗(尤其是无法考究生产工艺是否规范的“自家苗”)产生的应激或可能灭活不彻底的致病效果?

近一年时间里,本人在10多个省份无数猪场现场观察或追踪调查的案例中,见到纯粹因自然感染PRRSV而造成典型流产(105-107天胎龄)的情况不足2%,绝大多数是在接种疫苗后3-5天至3-4周不等的时间内流产。

5、感染“蓝耳病”造成的“高热”是否可以在短期(3-5天)耐过而自然康复?近一年来,对没有接种“蓝耳病”活毒苗的发病母猪,笔者均建议当事人采取保守的维持方法,绝大多数3-4天可以自然康复,而急性接种各种疫苗或盲目注射抗生素或化学药物者大多数难逃厄运。例如今年5月初广西柳州某猪场(380头存栏母猪)因出现“高热”症状,处理不当全场清栏,该场附近的当地养猪协会长黄先生的猪场(300头存栏母猪)亦出现类似症状,因处理不当已造成了3头母猪死亡,5月5日晚黄老板来电求助,按笔者建议方案处理,再无任何死亡,3天后猪群逐渐恢复正常采食。此类案例不胜枚举,是否可以请业界专家重新审视过往的措施与结论?

6、过去一年时间全国各地使用“蓝耳病”弱毒苗的效果大概是10%的场反映较好,10%的场反映没有明显变化,80%的场有不同程度的负面结果,有的甚至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争端。这到底是疫苗本身有问题还是猪群有问题,很值得业界深思。

7、面对五花八门的猪病,为何全国上下只有一个声音?为何业界上下都那么熟悉“蓝耳病”?到底有几个人真正掌握了该病的判断方法?是商业能量强大的结果还是大家都不甘为人后?

下边这张母猪流产的照片,相信有数千“专家”曾经甚至还在大言不惭地炫耀自己何时拍到这典型的“蓝耳病”造成流产的证据!这些“专家”甚至不乏国际大公司的“高层”技术人员或有着惊人头衔的学者。

本人实在不忍心去让这些“专家”出丑,但更不忍心我们的业界蒙受更大的欺骗与损失。这头流产母猪属于江西高安市广湖镇上福乡杨虎光先生,发病前10天左右,当地气温高达35℃左右,随后横风暴雨,杨先生的猪群全部被雨水浇透,次日起陆续出现“高热”症状,若干天后江西某高校一位教授现场诊断为“猪瘟”,按其指导母猪注射了30头份的猪瘟脾淋苗,95%怀孕母猪流产,注射了20头份猪瘟苗的生长猪几乎死亡!更加讽刺的是,当笔者一行数人到场协助处理时,见到当日让教授判为“死刑”而没有注射疫苗的两栏约40头小猪无一死亡,并已基本耐过而恢复正常采食。

对复合感染猪群应以何种依据作出诊断结论

这一年来,笔者一直奔波于猪病处理现场第一线,所见所闻很多案例疑似流感症状。而圆环病毒感染的猪群更是几乎达到举目皆见的程度,从保育舍到上市屠宰猪群都有不同程度的感染症状。但我们的专家却很少去做这些“高难动作”,而是想要什么就去找什么,往往只能得到“瞎子摸象”的结论。4月下旬笔者在河南省唐河县某种猪场看到保育舍小猪呈典型的圆环病毒感染症状,至少半年内几乎没有出栏的保育猪。但武汉某农业大学的教授却在收到检测费后为其出示波氏杆菌(萎鼻致病菌)的药敏试验结果及“蓝耳病”的PCR测定结果,只字不提圆环病毒问题。此类单纯凭实验室检测结果而作出猪病诊断结论的案例不在少数!

笔者再次提醒业界相关人士:分子生物学专家并不能等同于兽医专家,这有如医院的化验员并不是医生一样,在复合感染猪群中仅凭实验室结果作出诊断结果往往相当危险。

猪病如此凶猛,病原从何而来

约10年前笔者听完美国某公司一场推广血浆蛋白粉的报告后曾大胆预言:血浆蛋白粉普遍使用之日,便是养猪业被摧毁之时。

5月20日在宁波某血浆蛋白粉推广会上,本人更是以“发达国家以生物战争摧毁欠发达国家经济”为题质询台上的外籍演讲者。如果动物屠宰废弃物不被禁止饲用,我们的猪病、禽病将永无平息之日。令人遗憾的是,连起码的安全性逻辑推理都经不起推敲的血浆蛋白粉之类的屠宰废弃物,竟然被业界视为发达国家送来的圣诞礼物。更令人心寒的是,我们的猪老板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卖出的病猪残渣很快又回到教槽料和保育料之中,有些则以血球蛋白粉出现在哺乳母猪料中。至于鱼粉中掺进的血粉更没几个人会引起注意。

免疫抑制与猪病流行之因果关系

笔者曾于2003年12月17日在广东种猪拍卖活动中做过“动物免疫抑制的成因、危害及应对措施”的演讲,将免疫抑制的表现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表现基本健康,但采食量偏低,生产性能偏低,无法达到品种/品系的正常生产指标。

第二阶段:对应激反应敏感,轻度感染频繁,但药物处理仍然有效。

第三阶段:死淘率偏高,局部、阶段性、季节性发病严重。

第四阶段:免疫功能严重缺损,任何诱因均有可能引起疫病流行。

当日笔者曾经预言5年之内很可能会有大的疫情流行,不幸言中之惨况提早在2006年4月发生,不能不耐人寻味。更令人担忧的是,严重免疫紊乱(包括免疫抑制、麻痹等状态)的猪群日渐普遍,而坐在火山口上的猪老板却浑然不觉。

笔者所见产房哺乳小猪眼睑水肿、到保育舍眼分泌物增多,泪斑浓厚,到生长舍逐渐出现“红眼病”(角膜炎),直至上市屠宰都无法消失;典型的圆环病毒感染症状从保育舍蔓延到出栏大猪;而母猪子宫内膜炎普遍、屡配不孕的情况日趋严重等危险情况,在大多数“表现健康”的猪场相当普遍,常规兽医手段几乎没有任何效果,有任何诱因导入都可能产生“骨牌效应”。

重构动物非特异性主动免疫功能乃猪病防制的基本出路

众所周知,动物机体内感染的病毒几乎没有任何药物可以将其直接杀灭,而只能由动物本身的免疫细胞、亚细胞成分及其分泌物来把病毒消灭。然而现时猪群普遍感染的多种病毒如伪狂犬病毒、圆环病毒、“蓝耳病”病毒都是严重摧毁动物免疫系统功能的病原,加之猪舍内不洁空气、不洁饮水、高饲养密度等众多应激因素,甚至饲料中重金属等有害元素的存在,都是削弱动物非特异性主动免疫功能的有害因子。如果不从根本上处理好这些问题,接种疫苗就难以达到预期效果。因此重构非特异性主动免疫功能才是猪病防制的基本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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